畫依舊是沒有什麽進步。看著歐陽戎馬拿過來炫耀的畫，不自覺的，我又去和李司凡做了比較，不知道這個算不算得上幼稚，沒想到竟然會和一個比自己小了三歲的女孩較真。

雖然學習好似乎沒什麽用，但下意識的就是不想輸給她，我還是將討厭的學習堅持下來了。

後來，慢慢的，又知道了許多。

聽說李司凡每周都有練毛筆的習慣，於是強迫自己每周都寫上幾個小時的毛筆字。聽說李司凡喜歡看雜記，慢慢的，我又把她看過的每一本書都看了一遍。聽說李司凡最近學了水彩，雖然厭惡，也還是拿起了水彩筆，聽說……

就這樣，在這麽多的聽說中，毫無意識的，當時依舊是將她當成競爭對手的我，竟不知不覺的在自己的世界裏印滿了李司凡的印記。

沒想到等到後來終於意識到不妙時，卻已經為時已晚了。

偶然的一次，在宋老師舉辦的慈善拍賣會上竟然意外的發現了李司凡的畫。因為還是稚筆，所以出價不高，毫不猶豫的，我將那兩幅畫買了回來。

知道她的習慣，拿到畫首先就看向了右下角。

果然，還是一行極小的篆體。

不知道為什麽，感覺能這樣和她擁有同一個秘密，我不禁笑了，突然覺得心裏有一陣暖暖感覺流過。這個感覺我當然還是知道的：

“很……開心？！”

有些不自在的撫了撫心臟的部分，低下頭來，接著看畫。

先看了那副寒冬松，小篆寫的是——

某冬於堂縣見仙女山松林有感，孤高巍峨，只身孑立，心酸不已。

堂縣我還是懂的，是N市挺出名的一個旅游度假村。

所以，當天我去了堂縣。

從仙女山回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理解到底什麽是心酸，只是當我拿起了她的另一幅墻角梅時，心裏的急迫感卻是幾欲溢出。

那時的我自然是沒有功力去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會有那麽強烈的感覺，後來漸漸地也才明白——

當時的我，是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感受那個還殘留著李司凡許多的感情的世界。

日子過得很快，按著李司凡的畫走，我也去了許多地方，體會著她所說的何謂苦辣酸甜，何謂冷暖溫涼，體會著那些我從來都懶得去理會的無聊世界。

終於，她會的，我都會了；她不會的，我也會了。

那麽……

我現在是否已經長大，已經比她成熟？

本來以為除了畫，我不會和她有再深入的交流，可緣分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

因為從來沒想過會從除了歐陽老師和宋老師嘴裏聽到這個名字，所以，當某天竟然從樂樂嘴裏聽到了李司凡這三個字時，一天裏，我都神思恍惚。

坐在宋老師家的畫室裏，我只覺得腦海裏一片混亂，眼前那一片空白的宣紙有著說不出的刺眼。

靜下心來，我閉了眼，不知怎麽的，眼前突然就浮現了那個小花園。

那個寂靜得只剩下月光、蟲鳴、風聲的世界，還有那個我偶然回頭，看到那在昏黃燈光下眼眸漆黑似夜空的……

李司凡。

睜開眼，落筆。

不久，畫成。

看著畫，我不禁笑開了。

竟然不知不覺的畫了一碗面和一盞燈？！

這時，一只手伸了過來，我擡頭一看，原來是宋老師。宋老師看了畫良久，突然就哈哈的笑了起來。

“簡單、平靜、溫暖、沁人，如玉呀如玉，不知不覺的，你也長大了啊……”

長大了？

聽到這個評價，我不禁有些恍惚……

是嗎？

竟然會是這樣的嗎？

原來，最後竟然會是你教會了我如何

成長嗎，李司凡……

中學卷（高）：

59、冬至

不管怎麽樣，司凡和言如玉的事情最後就這麽給定下了。

花媽本來還在為司凡之前那張“不檢點”的照片生氣,後來言如玉找時間和花媽密談了一次後,花媽的態度就變了，對言如玉每天都來找司凡培養感情的事也漸漸的放寬了心。

有了花媽的認可,言如玉可以說是更加的明目張膽了。司凡在學校裏還算是小有名氣的,言如玉更不用說，非正常人類走到哪裏都是會受到矚目的,他自然也不例外。兩人的奸|情基本上在學校裏已經呈半公開狀態了。

聽說名花已經有主，司凡收到的情書自然驟減,言如玉很滿意,司凡自己也樂得輕松。王浩被言如玉冷眼掃了好幾次後又聽到了司凡和言如玉兩人有一腿的事,馬上就明白了問題所在,急忙退到了警戒線之外,以防凍傷。

對於兩人暧昧不清的關系，老師們自然也略有耳聞。只是看著兩個人的成績穩穩當當的依舊是名列前茅，老師們全都一致的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畢竟人家父母都沒管，你這做老師又瞎什麽操心？！

時間過得很快，中考結束，司凡和歐陽情毫無意外的直升N附屬高中部，而言如玉，迎來的卻是這個令他既開心，又不安的高三生活。

開心是因為司凡到了高中部，兩人上下樓的離得近了，只要有什麽風吹草動他都可以及時的解決。不安的原因，一個是因為高考即將來臨，他要上大學了。

而另一個，則是司凡班上轉來的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蘇靖。

蘇靖的成績本來不怎麽好，是作為體育特長生被招進來的。好巧不巧的，就和司凡一個班了，又好巧不巧的老師聽說司凡在小學的時候給他補過習，所以沿襲舊傳統，司凡再次兼任了蘇靖的開小竈老師。

雖然都是小學同學，可是司凡對蘇靖的感覺自然是對王浩不一樣的。兩人在小學的時候因為補課的事情接觸本來就多，後來因為之前情書的那件事，司凡至今還記得夕陽下那個誠摯的孩子認真的說出“我相信你”這句話的場景。

難得的是，這麽多年過去了，蘇靖依舊是個單純明凈的少年，現在司凡與他又再次因為補習的事情走進，兩人彼此間都有些心照不宣。

言如玉知道，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在司凡的記憶中，她認識蘇靖的時間，自然是比認識他來得要長。以司凡那個死腦筋的樣子竟然會對蘇靖那麽上心，又是在他即將升學的這個節骨眼兒上，言如玉心裏不免有些不平靜。

放了學，言如玉來到司凡的教室，不出所料的看到司凡果然又在給蘇靖補習。

兩人的頭挨得極進，蘇靖還不時的擡起頭來看一眼咫尺間這個越發美麗的女孩，眼裏盡是滿滿的暖意，這個溫馨至極的場景，落在言如玉眼裏卻是說不出的刺眼。

不由得斂了眉眼，言如玉沒有去打斷倆人，而是靜靜地半垂了頭靠在走廊的扶欄處。

本來還在認真給蘇靖講習題的司凡這時似有所感，突然就停下來看了看時間，然後又馬上瞥向了走廊，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她驀地一頓，不禁微微一笑。

合上卷子，司凡便開始收拾書包。

“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明天我們再接著看。”

蘇靖顯然也是看到了走廊裏的言如玉，溫和的就笑開了，彎彎的眉眼似乎有著說不出的喜悅：

“嗯。不用了。明天下午我有個籃球賽，補不了習，你要不要也來看看？”

司凡偏頭想了會兒，又瞟到某處，只好歉意的笑笑：“還是不要了，既然不用補習了，那我明天想回去早一些。”

點點頭，蘇靖倒也沒有意外，像這種多人聚集在一起的活動，他從來就沒指望過司凡會去。

收拾好了，和蘇靖道了別，司凡便出了教室。

還沒等她走近，言如玉突然就擡起了頭來，看到正向自己走來的女孩，眼裏的亮光一閃而過。被言如玉的目光所攝，司凡的腳步不由得一頓。

“今天是我來早了，你不用也出來這麽早的。”話是這麽說的，言某人的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微微上翹。

“不是，已經講完了，沒有提前。”

“嗯，那走吧，現在的時間正好。”

嘴角的弧度瞬間消失，聲音卻依舊帶著抹不去的暖意。言如玉走上前，握住了司凡有些冰涼的手，“餓了吧，我們去早些，人不會很多。”

“好。”

今天是冬至，入冬了，天也黑得早，街上已經有了些隱隱的燈火了，雖說冬至是小年，N市的人也很重視這個節日，但作為學生還是沒有假期的。

再過一會兒，同學們就應該來上自習了。

N附屬高中部是寄宿制，但是司凡還是申請了走讀。上了高中自然是有了自習，可是走讀的學生可以選擇不上。和正在往校內陸續進來的同學不一樣，司凡和言如玉這兩只悠閑地晃蕩出校門的顯然就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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